——访教育部高等教育教学评估中心主任吴岩
国际长途接通,电话那头,教育部高等教育教学评估中心主任吴岩语气激动:“我们胜利了!”
短短5个字,字字千斤,作为工程教育走出国门的亲历者、参与者和推动者,吴岩深知这次胜利背后的艰辛和坚持。2013年至今的3年时间里,从预备成员到正式成员,这一路走来,中国工程教育从原本的世界规则执行者,正逐渐向着规则制定者转变。中国的工程教育,也从此翻开了新的篇章。
能不能由大到强?
“《华盛顿协议》‘转正’,意味着我国在国际工程教育领域的发言权和影响力有了实质性提升。”吴岩说,成为正式成员,就有权参与《华盛顿协议》规则、标准和文件的制定,就能实现从被动接受别人的标准到主动参与标准制定的转变,“后面我们还要努力不断提升我国的影响力,争取更加主动的地位,引领标准和规则的制定”。
北京时间5月29日下午,吴岩坐上飞往马来西亚吉隆坡的飞机,参加国际工程联盟大会,大会将对中国转正进行表决。从北京到吉隆坡,虽然只有6个小时的航程,但在吴岩看来,这次中国高等教育远征犹如1847年中国首位留美留学生容闳远渡重洋,“这是中国高等教育第一次放眼世界”。
这不仅是纸面上的胜利,对占据中国高等教育体量1/3比重的工程教育学生来说,这种胜利尤其可知可感。
以前,中国的学生到美国从事工程相关的工作,“只能负责画图,最后签字的永远是外国人,收入的大头也被他们拿走”。想从事其他“上档次”的工程类工作,就必须参加美国面向非《华盛顿协议》国家的认证考试,就不得不在对方的层层标准挤压下低头。《华盛顿协议》“转正”,意味着我国工程教育毕业生获得了跨境申请职业资格的“通行证”。
“《华盛顿协议》最主要的内容是通过认证专业的学位互认,也就是说,我国通过认证专业的毕业生,在其他国家申请职业工程师资格时,可以享有该国毕业生的同等待遇。目前,我国在高速铁路、核电、资源开发等领域大力推行走出去战略,需要大量具有跨国职业资格的工程师,《华盛顿协议》‘转正’,为国家战略提供了人才支撑。”吴岩感慨地说。
如何跨过门槛?
实际上,这个“富人俱乐部”的门槛并不低。俄罗斯、印度等用了5—7年才加入其中,而中国只用了3年。
当然,成为“黑马”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只有九成把握”,在大会宣读结果之前,吴岩内心依旧忐忑不安,这九成的把握来自他对技术的绝对自信,“还有一成是其他的不稳定因素”。并非所有的成员都对中国加入持赞成态度。
2013年,中国加入《华盛顿协议》,当时的中国只是预备成员。对于当时的处境,吴岩说:“跌跌撞撞!没有权利,只有义务。”对于《华盛顿协议》的正式成员来说,中国当时更像一个干活的小跟班。
时移世易,中国工程教育已经跃跃欲试。吴岩说:“从一个跟随者变成平起平坐的同行者,甚至将要成为说话更有分量的引领者,这时候,其他国家感受到了压力。”
当然,从舞台边缘走向舞台中央,意味着要比以前接受更多的考验和质疑。尤其是作为世界规模最大的工程教育国家,这种考验和质疑来得更为猛烈。
据统计,2015年我国工科在校生数量总计约1072万,位居世界第一。其中,专科478.8万,本科524.8万,硕士55.5万,博士13.5万,中国已成为名副其实的世界工程教育大国。然而,“大而不强”一直是国内外同行给中国工程教育贴上的标签。这种刻板印象已经影响到中国工程教育获得公平的评价。
让吴岩记忆犹新的是,有一次他邀请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主管国际研究和全球事务的副校长、地理学教授范芝芬博士到武汉大学进行评估。刚刚开始的时候,范芝芬完全一副高冷范儿,抱着胳膊,眼神中充满了质疑和挑剔。几天工作下来,她从一个局外人变成了局内人。她对吴岩说:“毫无疑问,你们的评估标准是世界一流的,而且必将影响世界高等教育的发展方向。”
在吴岩看来,“转正”工作的技术环节已经做到了近乎无懈可击,其中最关键的环节是接受《华盛顿协议》专家的考察,争取他们积极的评价。按照《华盛顿协议》的要求,国外专家要访问各级认证机构,考察认证工作体系,还要全程观摩现场认证情况,并考察认证结论形成过程。今年4月,召开了国际研讨会,邀请到《华盛顿协议》各成员组织的领导,他们对中国的认证工作给予了高度赞扬与评价。这时候,吴岩心里才有了底。
延伸阅读:
相关热词搜索:教育部 环节 教学 甘肃职业技工学校 兰州技校 兰州技术学校 兰州职业技术学校 中等职业技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