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茂堂现住芗城区龙眼营17号。每年正月初二,黄家都要祭悼命丧于日机轰炸的亲人。他说,其父亲黄国珍是当年日机轰炸漳州时的亲历者,虽已去世,但记忆里老人每次口述日军的暴行,总难抑悲愤。昨日,笔者采访了黄茂堂。
黄茂堂将时光拉回到1941年,那年1月28日是农历正月初二,春节的第二天,那时抗日战争已进行4年,厦门被日军攻占,日军随时准备进攻漳州,局势非常紧张。日本飞机从1938年起就常来轰炸,许多房屋被炸塌,军民死伤无数,整个漳州城上空一直笼罩着日机的阴影。
按民俗,正月初二是祭拜祖先的日子,是春节期间一项很重要的事。早上天刚亮,龙眼营一巷13号(现15号)的黄益记香烛庄就忙碌起来。黄家是这条老街的老居民,三间二层楼连在一起,是做寿金银纸生意的老店。黄茂堂说,那时父亲黄国珍掌管店里的生意。要祭拜祖先,需要备祭品,黄国珍的妻子颜扪和兄嫂、侄女及一个亲戚就在天井边的厨房忙开了,才3岁的二儿子在一旁看热闹,5岁的大儿子跑前跑后只顾玩,不满周岁的小女儿坐在前厅的轿椅。虽是战乱时期,但这一家子仍忙而不乱。
早上8点钟左右,几架日本飞机突然飞到漳州,投下数枚炸弹,其中一枚落在黄家的天井靠近厨房边,爆炸产生的巨大威力把厨房炸塌,并炸开了连接前厅的墙,当场炸死在厨房里的5人。大儿子当时正在楼梯下玩,房子倒下来,正好被楼梯挡住,才幸免一死。小女儿坐在前厅,也躲过一劫。当时在外面的黄国珍听到爆炸声,急忙回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亲人被炸碎的尸体头断肢飞,残缺不全,血流遍地,炸飞的一些肉碎、内脏粘在墙上,顿时几乎晕厥。因为尸体身首异处破碎严重,已经分辨不清这肉是谁的,那肠子是哪个的,黄国珍只能根据死者的衣服、尸块大小来分别,一一装进棺材里,日军的暴行,也永远地刻进心里。以后的每年正月初二,黄家都要举行祭奠仪式,追悼亲人,同时也把日机轰炸的惨案告诉后代,不要忘记日本军国主义对中国侵略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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