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的价值是在培养健全的人格,这已成了老生常谈了。但要认真培养起来,那却谈何容易!第一教育者先须有“培养”的心,坦白的,正直的,温热的,忠于后一代的心!有了“培养”的心,才说得到“培养”的方法。像以上所说的校长教师们,他们口头上虽也有健全的人格,但心里绝没有健全的人格的影子!他们所有的,只是政客的纵横捭阖的心!如何利用别人,如何愚弄别人,是他们根本的态度!他们以教育为手段,同时也以别人为手段。康德说得好,人总须彼此以“目的”相待,不可相视作“手段”;他希望将来的社会是一个“目的国”。我想至少学校是“目的国”,才有真教育可言!
不足与言教育的,我们内地里有些校长与教师,我们真也不能与言,不必与言了。但前文所谓上等教育人才的,又如何呢?我意现在有许多号称贤明的校长教师,都可列在这一等内。他们心目中的教育,可以三语括之:课功,任法,尚严。兰州铁路学校
课功是指注重事功而言。如设备求其完善,学业成绩求其优良,毕业生愿升学与能升学(能考入大学专门)的,求其多,体育成绩于求优良之外,更求其能胜人:都是所谓课功。事功昭著于社会,教育者之责便已尽了。
因为要课功,便须讲效率,便不得不有种种法则以督促之。法则本身是没有力量的,于是必假之以权威。权威有鞭策之功;于是愈用愈爱用,而法则便成了迷信了
在任权信法的环境中,尚严是当然的。因为尚严,所以要求整齐划一;无论求学行事,无论大小,差不多都有一个定格,让学生们钻了进去。江苏有一个学校,乃至连学生剪发的事都加规定;他们只许剪平顶,不许剪他种样子,以表示朴实的校风。甘肃中专学校
抱以上这三种见解而从事于教育的人,我也遇过几个。他们有热心与毅力,的确将教育看做一件正正经经的事去办,的确将教育看做一种目的。他们的功绩,的确也不错。我们邻省的教育者,有许多是这种人。但我总觉他们太重功利了,教育被压在沉重的功利下面,不免有了偏枯的颜色。
太注重“学业”“忽视了“做人”
便成了跛的教育
我总觉得“为学”与“做人”,应当并重,如人的两足应当一样长一般。现在一般号称贤明的教育者,却因为求功利的缘故,太重视学业这一面了,便忽略了那一面;于是便成了跛的教育了。跛的教育是不能行远的,正如跛的人不能行远一样。功利是好的,但是我们总该还有超乎功利以上的事,这便是要做一个堂堂的人!
学生们入学校,一面固是“求学”,一面也是学做人。一般人似未知此义,他们只晓得学生应该“求学”罢了!这实是一个很重要的误会,而在教育者,尤其如是。
一般教育者都承认学生的知识是不完足的,但很少的人知道学生的品格也是不完足的。其实“完人”是没有的;所谓“不完足”,指学生尚在“塑造期”(Plastic),无一定品格而言;——只是比较的说法。他们说到学生品性不好的时候,总是特别摇头叹气,仿佛这是不应有的事,而且是无法想的事。其实这与学业上的低能一样,正是教育的题中常有的文章;若低能可以设法辅导,这也可以设法辅导的,何用特别摇头叹气呢?要晓得不完足才需来学,若完足了,又何必来受教育呢?
学生们既要学做人,你却单给以知识,变成了“教”而不“育”,这自然觉得偏枯了。兰州高铁乘务学校为学生个人的与眼前浮面的功利计,这原未尝不可,但为我们后一代的发荣滋长计,这却不行了。机械的得着知识,又机械的运用知识的人,人格上没有深厚的根基,只随着机会和环境的支使的人,他们的人生的理想是很模糊的,他们的努力是盲目的。在人生的道路上,他们只能乱转一回,不能向前进行;发荣滋长,如何说得到呢?“做人”是要逐渐培养的,不是可以按钟点教授的。所谓“不言之教”“无声之诲”,便是说的这种培养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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